嫁给残疾大将军后_御书屋 - 第86节
谢宁略低着头,脸上微红了几分:“都是些贴身的衣物,我还是喜欢自己洗。”
周显恩听她这样说,反而靠近了些, 眼中闪过一丝戏谑:“那你以后就留着,我回来了给你洗。”
谢宁抬起眼,见他眼里的笑,脸上是又羞又无奈,只得轻轻推了推他:“你这人,老是捉弄我。”
她贴身的小衣,怎么能给他来洗,想想都难为情。
“我说认真地,谁捉弄你?”周显恩俯下身子,靠近了她的耳畔,笑声带了几分暧昧,“你羞什么,反正夜里都是我帮你脱的,给你洗又怎么了?”
说完,他轻笑了一声,惹得谢宁耳根子都红透了。夜里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又跳出来了一些,她极快地瞧了他一眼,将手抽出来,红着脸道:“我不理你了。”
她端起木盆,便往屋里去了,步子有几分慌乱。
周显恩站在原地瞧着她的背影,低下头轻笑了一声。他这个小夫人,真是不经逗。他眼里渗出星星点点的笑意,随即便跟在她身后进了屋。
谢宁刚刚将木盆放好,他便在玫瑰圈椅上坐定,目光随意一扫,落在一旁的窗台上,他习惯性地将抽屉拉开,就见得花布下遮掩着什么。他伸手挑开布条,露出一盒针线,一旁摆着的是一双鞋,鞋底的花样才刚刚勾出一个轮廓。
他将身子往前倾,拿起还没有做好的鞋。不用比,就知道是他脚上的尺寸。他弯了弯眉眼,不自觉地笑了笑。
谢宁转过身,瞧见他发现了她藏起来的针线,抿了抿唇,急忙走过去,将鞋从他手里拿过来,藏到了背后:“夫君,我都藏起来了,你又偷看。”
周显恩将眼睛微眯了眯,故意道:“我还没有来得及看,你就拿走了,所以不算偷看。”
谢宁气馁,知道他在欲盖弥彰,还是只得撅了撅嘴,也便将鞋子放回针线盒里,重新用花布盖好,放回了原处。
周显恩将她的手握住,稍微用力,就将她拉到了怀里,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。一手扶着她的腰,低着头,嘴里噙笑:“好了,我以后都不偷看了,行不行?”
谢宁轻哼了一声,将脸转到一旁:“你上回也这么说,还有上上回,上上上回……”
她还在说着,转过脸瞧着他,慢慢数着他到底偷看了多少次。周显恩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,轻声道:“谁让你每次都收在一个地方,想不看见也难。”
谢宁瞧着他这样,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,故作凶狠地道:“你还有理了?你再这样,我就不给你做了,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,每回都被你提前发现,你这人,真是过分。”
周显恩挑了挑眉,一手捏了捏她的鼻尖:“不给我做,你还想给谁做?”
谢宁拍掉了他的手,故意拖长了尾音:“给我哥哥做,给秦风也做,以后再送沈大夫一双。”
周显恩危险地眯了眯眼,将身子靠近了些,鼻尖相抵,双手还环着她的腰,湿热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脸上:“我给你个机会,你再说一次?”
谢宁咽了咽喉头,被他这么近距离的盯着,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烫。她要将目光别开,就被周显恩伸手拦住了。
他揉了揉她的脸,眼中闪过一丝促狭。谢宁撅着嘴,不满地瞧着他。
他忽地低下头,贴在她的耳畔,目光幽深了些,声音带了几分喑哑和笑意:“既然你不听话,那我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。”
“你……你要干嘛?”谢宁慌乱地瞧着他,心下有些不妙的预感,果然,她只感觉腰间一紧,下一刻就被周显恩直接抱了起来。
她的手还勾在他的脖颈上,宽大的袖袍滑落,露出一截藕白的手臂。衣裙垂下,顺着他的动作轻晃。
她抬起头,就见得他嘴角意味深长的笑,还有眼中若隐若现的情意,而他去的方向,正好就是床榻。
周显恩伸手撩开了幔帐,就俯身将谢宁轻轻地放在了榻上,素色幔帐垂在他身上,让他眼中的幽深更显暧昧。他蹲下身子,就将她的鞋袜褪去。
谢宁急忙往里面缩了缩,警惕地瞧着他,脸上涌出绯色,连声音都像是在发烫:“夫君,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
她说话的功夫,周显恩已经站起身了,嘴角勾笑地看着她,将手移到他腰间的玉带上,修长的手指一挑,细微的啪嗒声响起,束腰的玉带就轻易解开了。
他伸手褪下自己的外袍,连同玉带一起随手扔到一旁,只剩下白色的里衣。他勾了勾衣襟,便单膝跪在了床榻上,俯下身子,瞧着谢宁,眼里闪过一丝戏谑:“你说,我要做什么?”
谢宁脖颈上瞬间冒出热气,被他这样瞧着,跟她被看光了一般。急忙抬手挡在身前,缩了缩身子,磕磕巴巴地道:“现在可还是白天,你……你不能这样。”
周显恩伸出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,尾音勾起:“白天又怎么了,谁让你不听话,下次看你还老不老实。”
他说着,就完全将身子移到了榻上,半跪在谢宁身旁,抬手解开束发的玄冠,墨发便倾泻而下,发尾微微卷曲,勾在他白皙的脖颈上。
谢宁想往床榻里侧挪了挪,却被他抓住了脚踝:“还想往哪儿跑?”
脚踝被他握住,谢宁身子一抖,只羞得脚趾都蜷曲了起来。脸上更是烫得厉害,只觉得连眨一下眼睫,都能扇起热风。
谢宁见他将手伸了过来,要解她的带子。急忙挡住他的手,眼波流转,软着嗓子道:“夫君,晚点再来好不好?”
“不好。”周显恩直截了当地就拒绝了,抿着唇,听着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了。
“可我……疼。”谢宁拢了拢眉尖,有些可怜兮兮地瞧着他,声音发软。
周显恩伸手捏了捏她的脸,挑眉瞧着她,半是气闷,半是无奈:“你自己想想,你用这个理由拒了我多少次了?今日我若是再放过你,我就不是个男人了。”
谢宁眼神飘忽了一瞬,被他说得也有些心虚。浴池那一次实在是太疼了,还是他给她擦了药才勉强好了些。她最怕疼了,所以一直同他撒娇躲了过去。
往日里,他都答应了,很多时候都还是同以前一样抱着她睡觉。忍不住的时候,见她一哭,就立马投降了。这些日子来,统共也没有几次。
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再用这理由推脱他了,便伸手摇了摇他的衣袖,只差将头埋进被褥里。面上涌出绯色,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一样:“那……那你别太久。”
周显恩也不知道听没听到,敷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谢宁还想强调一下,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被他的吻封住了所有的话。凌冽的雪松味扑面而来,熟悉又安心,让她再也没有心思去想些别的。
谢宁眨了眨眼,只觉得像喝醉了一般。什么也不去想,也再想不了其他,只有他眼底的笑意,让她有些心跳加速,面上的温度更烫了。
周显恩嘴角勾笑,鸦羽似的眼睫扫过她的鼻尖,声音带了几分压抑的沙哑:“别怕,你跟着我就行了。”
谢宁晕晕乎乎地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又消失在了他的吻中。周显恩一手搂着她的肩头,一手伸到一旁,熟练地将幔帐放下,遮住了所有的春色。
……
榻上,谢宁缩在周显恩的怀里,眼眶红红的,还隐隐带着泪痕。身子酸软无力,满头青丝铺散在身侧,鬓角的碎发被细密的汗珠打湿。
周显恩微微喘着气,额头全是汗,汗水顺着脖颈滑过,落在榻上。他将她抱在怀里,让她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。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脊背,安抚着她。眉目温柔地看着她,眼里全是满足。
谢宁抬起湿漉漉的眼,委屈地瞧着他:“你骗我,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。”
周显恩顺了顺呼吸,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,随即将她搂得更紧了些,第一次声音有些心虚:“我也没骗你,我真的很轻了。”
他若是放开来,这小姑娘今日怕是连榻都下不了。
“你……”谢宁蹙眉瞧着他,轻哼了一声。可那些话,她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。只能扭过头,跟他生闷气。
说好了快些,往日里也就最多半个时辰,有时候被她一哭,就干脆停下来了。可他今日怕是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放过她。这人就是个大骗子。
周显恩瞧着她生闷气的样子,好笑地捏了捏她鼻尖,低声道:“今日不是没有以前疼了么?晚上咱们再试试,你一定就不疼了。”
谢宁被他这话臊得心跳都快了几分,连抬眼看他都不敢了,只觉得热得厉害。一低头,就直接埋进他怀里了。
周显恩瞧着她缩在自己怀里,成了小小的一团,不由得闷笑了几声。他拍了拍她的脊背,轻声哄道:“好了,我带你去洗洗。你若是累了,洗完就睡会儿。”
谢宁身上都是汗,也觉得有些难受,便在他怀里点了点头。周显恩就起身,扯过一旁凌乱的衣衫,为她一件一件地穿好,这才抱着她往浴池去了。
屋内空荡荡的床榻上,只有素色的幔帐被风吹得扬起,荡开幽幽的香气。
第114章 求情
午后, 谢宁刚刚给小鱼干喂过吃的。正准备去将没有勾完的鞋子做好,就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。转过身时就见得一个端正的丫鬟低着头过来了。
那丫鬟福了福身子,恭敬地道:“夫人, 府外有人想见您, 特让奴婢来同您请示。”
谢宁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,问道:“来的人可有表明身份?”
那丫鬟又道:“是位有些年纪的夫妇, 说是您的父亲和母亲。”
丫鬟的话音刚落, 谢宁的眼神在一瞬间冷了下来,面上和煦的笑容淡去,握在盘子上的手收紧。明明是烈日当空,她却无端端觉得有些发冷。她自然知道来的人都有谁, 却没想到那人会以她的“母亲”自居。
母亲,她也配么?
那丫鬟见谢宁没有说话,又犹豫地问道:“夫人, 您可要去见他们?”
谢宁略低下头,随意地摆了摆手:“就说我不在府里吧。”
她父亲不必说,平日里待她寡情, 她出阁这么久, 这还是第一次来看她。至于郭氏,一向是将她视为眼中钉、肉中刺。无缘无故来找她,定然不知在背后谋划着什么,恐怕他们是来者不善。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和周显恩一起过日子,旁的人和事,都与她没有关系了。
那丫鬟听她这样说也便退下了, 谢宁不再多想,端着盘子就进了屋里。移步到玫瑰圈椅上坐定,拿起针线,勾了个花边。
不多时屋外又传来了脚步声,之前那个丫鬟倒了回来,面上露了几分尴尬,好半晌才道:“夫人,那对夫妇待在府门口,一直不肯走。尤其是那个妇人,更是在正门大哭了起来,又吵又闹的,说是今日见不着您,就绝不回去。门外好多人都在瞧咱们的热闹了,这该如何是好?”
那丫鬟说着,面上也有些无奈。瞧着那对夫妇也是穿戴华贵,举止端庄,应当是富贵人家,再怎么也该有些涵养。那中年男子倒还好,主要是那妇人,又哭又闹的,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。
谢宁捻着针线的手一顿,压低了眉头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。她久久没有回话,本想说任由他们闹去,可话到嘴边,还是说不出口。
她终究还是做不到谢浦成那般决绝。
她闭了闭眼,长舒了一口气,再睁眼时,面上已是古井无波。她将手中的针线放下,起身理了理衣摆,对着那丫鬟吩咐道:“你去将他们请到这儿来吧。”
那丫鬟闻言,也松了一口气,点了点头便退出去了。
谢宁看向桌案上未完成的鞋底,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幽深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直到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,她才抬了抬眼。一偏头,正是谢浦成和郭氏匆匆赶了过来。
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,就收回了目光,拉过身后的玫瑰圈椅就坐了下去。谢浦成和郭氏就站在门口,见谢宁不说话,也不看他们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良久,谢宁才抬起头,冲着门外的丫鬟轻声道:“你先下去吧,这里没什么事了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那丫鬟应了一声,也便退下了。
谢浦成和郭氏的目光随着那丫鬟动了动,随即,又将目光落到屋内的谢宁身上,见谢宁迟迟不招呼他们进去落座。
郭氏倒还好,谢浦成却不悦地皱了皱眉,随即阔步进了屋,目光落在端坐着的谢宁身上,沉声道:“你如今倒是摆出好大的架子,我和你母亲来了,你不去府门迎接也便罢了,我们人都到了,还不知道为我们奉茶。在周府待了大半年,学到的礼仪就是如此的么?”
谢宁没说话,始终低垂着眉眼。她站起身,指了指一旁的椅子:“父亲,您坐就是了。若是有什么吩咐,自可同府里的丫鬟说,来者是客,我们又怎会轻慢于您。”
谢浦成的面色因为她这番话显得更加难看了,什么叫来者是客?他是她父亲,她就该恭恭敬敬地来迎接他,而不是坐在这儿摆架子。
他本要发火,身旁的郭氏却悄悄拉了他的袖子,目光带了几分恳求。谢浦成这才是像是想起了他们的目的一样,将心头对谢宁的火气压了下来,面上缓和了一些,拉过椅子就坐到了她对面。
郭氏赔了个笑脸,也便在谢浦成身旁落座了。谢宁抬手为他们各自斟了一杯茶,也坐回了原位。她不紧不慢地将手边的茶杯端起,磕了磕杯沿,茶香缭绕,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,却只能听到她没带一丝感情的声音:“父亲,你们今日来是有何事,不妨直说吧。也算是为你我省些不必要的时间。”
她可不会相信谢浦成会带着郭氏特意来看她,想关心关心他她在周家过得好不好。而且看他们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不用想,也知道他们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,所以来寻她帮忙罢了。
思及此,她心头的嘲讽之意慢慢散开,微微有些发酸。
谢浦成和郭氏面色一僵,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谢宁看穿了。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才沉声道: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那我们也不妨直说。今日来找你,是想让你去信王府一趟,你妹妹现在同信王闹了些矛盾,想你去帮着劝一劝。”
他的话根本不是商量或请求的语气,而像是发号施令一般,他这样说着,谢宁就必须这样去做。
一旁的郭氏也急忙附和着道:“对啊,宁儿,楚儿是你的妹妹,如今她有难,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。咱们都是一家人,你现在又是镇国大将军夫人,朝野上下哪个不晓得你夫君的能耐,你让周大将军去王府同信王殿下说道说道,他定然会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放了楚儿的。你和楚儿姐妹一场,你也不忍心见她受苦的,对吧?”
说罢,她就往后仰了仰身子,目露慈爱地看着谢宁。若是旁人瞧见她这副模样,定会以为她和谢宁真是亲母女一般,或是向来都待她极好。
谢浦成和郭氏都在等着谢宁回话,可谢宁一直沉默着,将手里的茶杯慢慢地放在桌上,抬起头轻声道:“我和夫君都与信王殿下并不熟识,贸然前去恐怕并不能起到什么效果。谢楚和信王殿下是夫妻,一日夫妻百日恩,便是现下有了什么矛盾,想来也不会真的拿谢楚怎么样?小两口闹闹矛盾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,过几日自然就和好了,你们也不必如此着急。”
她自然是不会认为谢楚和顾怀瑾之间真的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,她也不是没见过顾怀瑾对谢楚处处维护的样子,只差将她当做心肝儿来疼,又怎会伤害她?便是谢楚真的做了什么惹恼了他,也不会有什么大事。
她刚刚说完,郭氏就急急地看着她:“若是没什么大事儿,我和你父亲能来这里找你么?现下楚儿已经被信王殿下关了起来,还威胁我们不能轻举妄动,瞧他那要吃人的模样,怕是我的楚儿都快熬不下去了。你们都是姓谢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你可不能如此翻脸不认人啊。”
“这件事耽搁不得,若是周大将军有事不在,你现在就去信王府,找信王殿下要人,以你的身份,他不会轻易驳了你的面子。”谢浦成似乎也有些担心,沉了沉眉眼,同谢宁吩咐着。
谢宁没说话,只是抬头看着他们,目光有些陌生。一个拿姐妹之情求她,一个拿父亲的威严压她,不过都是想让她去救谢楚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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