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美攻]影重重_御书屋 - 41-45
[美攻]影重重 作者:福仔
☆、第四十一章 到达
午後的树林腾起汹汹热流,越来越多的陷进让他们知道离玥族息地越来越近了。岳无痕也安下心来,毕竟岳家花了太多的心血在玥族上,紧要关头出了差错那便是十族皆斩的罪名!
封刀刚砍断几条稍稍一碰就把人吊到树上勒死的chu绳,就听到身後惨叫连连,丢下拎著的小兵转而奔去那方,竟是一个堆满蛇虫的虿坑!封刀扑到坑边一把抓住就要滑下去的兵:“别松手!”
“啊!”那小兵被跳起来的大蛇咬住脚,哭著喊著救命,通体乌黑的毒虫即刻顺著小兵的身躯爬上来,小兵一瞬被虫群给淹没了,封刀眼睁睁地看著那兵被毒虫撕烂了血r白骨森森。咬牙要施力往上拉,不想放弃一个鲜活的生命,可手忽然一瑟缩,五指松了开,小兵就惨叫著被坑里的虫蛇拖下去了。
封刀看著自己手背上红了一片,爬起来往黑衣少年那边看去,方才一个石子飞来打中x位让他松手的人,该是少年。
黑衣少年冷睥:“你救得了一个,救得了全部麽?”说著对心有戚戚的众军士道:“你们以为现在是做什麽?连这种陷阱都大意到中招,当南境是儿戏?接下来会你们会慢慢知道,大意是什麽後果!”
果然越加险恶的陷阱接踵而来,稍一不注意脚踩了陷阱摔下去,就被坑底林立的竹剑刺得千疮百孔,或被从天而降的水蛭钻入血了管暴毙当场,亦或大蟒出没即刻生吞数个活人……
一路下来竟死了七八百人,众人已是惊弓之鸟战战兢兢,哭著喊著唯恐再往前走一步。
太子命岳无痕压住几个想逃跑的卫军,长剑一扫,人头落血雾喷动,吓得众军动弹不能,太子斜睨一圈冷笑道:“往前走!违者,斩立决!”
受到死亡威胁的白虎军已然颤栗,然则未到玥族息地都已如此险恶,众白虎军依旧是犹豫不敢往前,太子哼了一声收剑道:“玥人要是自行了断倒好,你们便也不用来这里。可他们偏偏要苟且偷生,明日说不定就杀到了你们家门口!妻儿老父老母都将要死在玥人刀下!你如何能安生?谁让你们来这鸟不生蛋的南境?不是孤,是玥人!谁让你们的兄弟惨死?是玥人!谁害洛阳一百三十七条人命?是玥人!你们的仇恨都来自玥族!”
“杀了他们!”一个大汉双目赤红举刀长啸自顾自跑在前面,受太子鼓动又受大汉的刺激,众军士心境沸腾澎湃,纷纷举剑挥矛往前,即便再有人因坠陷阱身亡也是目不斜视,一心只想将玥人砍杀。
封刀低下头把复杂的眼神掩去,提了提刀也跟上去。注意到一个白虎兵扶著那妇人行路,不禁回想起前几日夜里的情形。
妇人一曲琴音让人觉得诡异皮疙瘩全起,她却道是玥人代代相传的思乡之曲,太子眼波流转之间又不知道想了什麽,只道了句:“羌笛出塞声,三军泪如雨。”之後表情淡淡不做多谈,一停下休憩便命人烧水将妇人按进水里,将她背上刺画临摹下来。让封刀意外的是那随军画师确实是技艺j湛,稍稍一想,少年南行的目的真是那玉脉。
眼前是嫋嫋的烟气环山飘绕,思量间也不敢放松警惕,一条淡红色泽的河流入了眼帘,封刀稍一後退,低头看到脚下微陷的泥土渗水,竟是红如血。知晓南境一些地域遍布红土,河流色泽也因土质而染红,奇景真入了眼依旧是吃惊的。
放下准备好的竹排渡河,站在边上的人时不时被水下的东西拖下河,意外地,军心却并没有多受影响。人死得越多,白虎军脸上的表情越恨,到了河的彼端,已经是恨不得c翅飞到玥族息地染一地鲜血了。
离玥族息地越来越近,封刀也越来越沈默,岳无痕都看在眼里。他并没有多热心,但本著来日共事的同僚之情,低声对封刀道:“你可想好了怎麽面对你要救的那人麽?”
封刀微微摇头:“想不出,索x不想。”
岳无痕斜眼看他:“该来的总是会来,逃避算个什麽男人?你是心心念念,他未必有这个心思,你给的,未必是他想要的。”
“我如何不知?”封刀苦笑道,“一季光景都能物是人非,何况是两年…他愿和我走,我就一辈子待他好,他若不愿和我走,也随他,天涯海角我护著他便是。”
岳无痕听了咋舌:“你有这般感悟和x怀著实令人吃惊,和两年前那要死要活的样子判若两人,看来你去剑仙道宗修行所获颇丰。”
“全全是道尊者训导有方。”封刀说著,岳无痕忽停下手中划水的竹竿,此时两岸河床已蜕化成黝黑的水涧,潺潺流水倒映了飘落的树叶,天色渐淡夜空明暗,两人面上仿若暴风雨前来的征兆般的平静:“终於到了。”
作家的话:
=3= 还是同样,明天再改错别字,睡觉去也~
☆、第四十二章 血海
过了水涧後死的人尤其多,太子命令放慢了行程,便走了一夜。破晓时慢慢渡过又一个极黑极长的溶洞,竹排似乎行了很久,封刀听著流水的咕咕声、看著少年在火把下忽明忽闪的y暗脸色,心下不安渐渐涌起。
“一队往前!散开!”终於看见了前头的光亮,太子一声令下,众白虎军放慢手中动作,领头士兵即刻先上,那些高大的身影出了洞口的一瞬间,仿佛进入了另一方天地,身躯要在光亮里粉身碎骨一般。
那刺眼得恐怖的日光照在封刀脸上,还没来得及适应久隐黑暗後的忽然转变,几滴温热的y体就甩到了他脸上。
他对这片美丽山谷的印象,就是从飞洒的鲜血、带著尖啸的箭雨开始的,以及…那刺得人眼睁不开的晨曦。
一出洞口就遇上了埋伏,就这一条水路,躲也躲不开。黑衣少年吼道:“跳下水!散开!”
士兵纷纷跳下水游上岸,途中被箭雨s得鲜血四溅的大有人在,也有刚跳下水就被水下埋伏的玥人砍死的。而封刀每每截住箭头翻手施气猛掷回去,山丘上就传来一声惨叫。
“殿下!小心!”岳无痕拿过盾牌挡在太子面前,太子赤目骂道:“叫你大爷!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这里麽!”说著一脚将岳无痕踢下水,自己也滚著下水,竹排上滚过的路径即刻多了一排倒刺。
封刀也二话不说跳下水,途中太子砍了几个水下埋伏的玥人,随手抓过两个尸体给挡著。封刀并不有样学样,看著s入水中窜起气泡的长箭,不由截住几支抓在手里。
一路出水面就将手里的箭掷出去,趁空留的间隙将透水沈重的斗篷扯去,抽刀与出了水面的岳无痕合力将飞来的箭雨生生挡下。
那边岸,岳四郎与众武官已经逐渐将局势控制了住。躲在山上的玥族人似乎差不多将箭发完了,岳四郎浑身是血一身长啸,挥舞著长枪冲上山丘,将几个正要撤离的玥人捅了个透心凉!
白虎军都被他的霸气所鼓舞,怒吼著冲向玥人埋伏的地方。山丘上嘶吼起听不懂的嘈嘈切切之声,玥人纷纷从山丘上树林里木屋边冒了出来,皆身带利器面色凶狠!
後面的白虎军也纷纷过洞,一半往太子和封刀这边岸散开来,一些则集中起来做後盾。太子狰狞地笑了,运气内力,声音洪亮得响彻山谷:“传孤之令,见了玥人格杀无论!尸体身上的玉器黄金都抢过来,之後论人头行赏!胆敢擅自私吞钱财残害同胞者,经搜身上报後杀、无、赦!”
众白虎军听後,皆浑身一震,遂而大吼出声,双目赤红迸s出对黄金玉器的狂烈渴望,和冲上来的玥人纷纷砍了起来,一时间血r横飞肢体四散!
太子转身对集中起来的白虎军喝道:“尔等听令!左军将每一处屋子翻过,将所有书籍和看起来值钱的物什通通抢了!岳无痕听令,尔带领中军,配合左军翻查每一处角落,将神似纸图和铜盘的器物掘地三尺也要找到!翻找完屋子,放火,把蛮玥逼出来!见之,杀!右军听令,留下来保护孤,原地待命!”
众军皆吼,顿时杀气滔天!
魏军开杀,然事与愿违,玥族人似乎各个武艺高强,诡异y谲的杀人方法是这些中原汉子从没见过的,单单边上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都能将四五个大汉砍倒在地,著实凶悍!加之玥族人放出毒虫毒蛇爬满了地,魏军一瞬战死不少。
黑衣少年见了,只冷笑一声:“哼,一群废物死有余辜!”封刀听了猛瞪向少年,一分神,一柄冷森森的弯刀就破面而来,惊险地闪过,几缕青丝仍被削断。封刀反手一拉将杀上来的男人废去右手,男人惨叫一声,然眼神越加狰狞如鬼,撕开自己衣服就朝封刀扑来。
那枯骨般的躯体里竟掏了一个r洞喂养毒蛇!男人的衣服一掀开,虫蛇即刻朝封刀猛扑过来,封刀咬牙,刀身罡气暴起一个斜劈,硬是将男人从右肩劈到左腰,那些细细的毒蛇皆被斩断。
男人瞪著封刀,那临死前翻白又带著惊人恨意的毒辣眼神,封刀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……
男人倒在地上肠子四散,混著截断的毒蛇与鲜血黏糊了一地,封刀不禁後退一步,嘴唇微颤。
茫然四顾仿佛身处血红梦境,四周都是嘶吼声和惨叫声刺耳可怖,随处一走都会踩到粘稠的血y和肝脏r肠,随便一转都能看到满身是血的人被扔到河里,河水的颜色渐渐似血映著明烂日光,那尸体扑通扑通落水之声惊得他不知此处是不是地狱……
忽然腹上剧痛,被打得眼神顿时清明起来,抬头竟是黑衣少年拿著刀柄往他腹上狠打了一记:“想死就滚去河里自尽,别浪费了孤的兵!”
封刀四顾,他身边竟有不少白虎军的尸体,显然是在他发呆之时保护他身亡的!封刀暗恨自己,便反手将一个打上来的玥人砍倒在地,回视太子周围护卫林立,便飞奔出去寻找那心心念念的人。太子斜睨见他离开,冷哼了一声也无责怪,只将捅入r体的利刃拔出,血r四溅。
魏军凶悍人数众多,玥人人少却y毒难缠,两边打起来竟不相上下,但魏军死得远比玥人要快得多。太子冷笑,见魏军人数锐减剩下到他满意的程度,便出烟火弹一擦,火弹便飞到了天上。
远处山上的武官得令,便令身旁的妇人弹起琴音。那山头就是个通风口处,这一弹,琴音响彻山谷!凄婉琴音,仿佛有人在云里渲染著揪心的悲伤,散落成风里面微微吟唱的痛彻心扉的往事。
听到那曲调,玥人纷纷变了脸色,脑海中都浮现出曾草长莺飞的国都,大雨流逝成晴空,风儿吹得黑夜穿梭成白天,养育世代玥族儿女的丹水河爬升消减流水淙淙,天上云彩莫测变幻日升日落沧海桑田……
霎时痛楚都爬进了每一个玥人的眼里,泪水竟簌簌而下,只一停滞,局势即刻逆转,玥人气势大减,甚至有人因这琴音的渐渐露出厌战情绪。太子见形势大好,遂而得意狂笑,忙下令趁势攻击。
山头那眼盲妇人手指轻挑,奏出的琴音呢喃悲怆,拂拭著玥人心灵最脆弱的部分。她脚边躺倒著几个白虎军,身後站著一个斗篷人。明明听见了动静,她依旧没停下手中动作,直到腹中剧痛热辣,琴音才嘎然而止,有y体从口里往外簌簌流出。
听到身後人开口:“你明明身为玥族中人,为何要帮助魏鬼!”妇人笑得凄冷无比:“圣主让我生下圣子,却不让我母子相认,他还要将我的r片片切下、喂养我的孩儿,他死有余辜!”
“母体的血r理应回归到圣体中,不得外流,代代如此!让你诞下尊贵无比的圣子,还打理你後事照顾你家人,还有什麽好抱怨!”说著斗篷人将刀抽出,又往妇人身上捅了几刀。妇人满身鲜血滑倒在地,双眼空洞地看著前方,落下汹涌泪水,口中反反复复呢喃著一个名字,直到再呼不出一口气。
斗篷人冷眼看著妇人的尸体,扫了一眼下面的魏军,魏军已然杀到村子尽头的祭台上了,一些杀红了眼的魏军正顺著通往圣主屋宅的嵌山回廊上爬!斗篷人顿时吓得肝胆俱裂,收刀往那边飞奔而去。
作家的话:
唔,居然隔日更,我最近rp暴涨了
☆、第四十三章 苦战
“青山转,转青山,勿耽尽,少年人…”感觉听到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,闷热潮湿的空气是满满的慵懒倦怠,但身上那双轻拍著他的手、和在耳边唱著歌谣的女声让他平复了焦躁的烦闷,想要睁大眼睛看那双手的主人,惊觉自己伸出去的竟是短胖的小手…
那女声转成呢喃的低泣,声音越来越弱好似渐渐远去,忽而心脏剧烈疼痛起来,再睁眼看到的,已是熟悉无比的五彩床顶。
方才在耳畔低语的女声是如此真切,让他觉得莫名温暖又心疼,茫然四顾,见吕渊姿态慵懒地靠在窗边,身影好像要在日光里慢慢发酵,点滴四散成明媚的颗粒一般,那逆光的背影就像一g绒毛拂过了心尖。
薛小召选择压下这奇怪的情感,看那照进窗棱的日光已然炽烈,日头该是老高了。
刚掀开被子就觉得晕眩,敲了敲脑袋,起身发觉不对劲,抬手往後脑顺著颈子下去,到有几g丝线从衣衫後领里连了出来。抓住那些丝线一扯,顿时痛极五脏六腑!薛小召闷哼了一声倒在床上,往身後一看,丝线从他身後勾到壁上的奇异图案里,显然是将他剩下五处封x的线连到了墙上,防止他逃跑!
“吕渊!你搞什麽鬼!”薛小召怒道,窗边那人见状,走过来扶起他道:“别扯,要不经脉会断掉。”薛小召打开他手,正想骂什麽,忽然闻到空气中飘荡著浓厚的血腥味,猛地抓住吕渊道:“为什麽你说话这麽小声?昨夜那碗汤放了什麽?下边怎麽了?怎麽这麽重的血腥味?”
吕渊了薛小召头发道:“本想让你睡久一些,但仅存的药物就只剩下一点,只能减弱听觉,你到底还是醒来了。”
薛小召死死抓住他手臂,忽然想到什麽脸色惨白如纸:“是不是…”
吕渊淡淡一笑:“恩,魏人打过来了。”说著起身,指了指立在屏风边的斗篷人,“他会护你,好好待在屋里,不要乱跑。”
薛小召想也不想地拉住他衣摆,气急败坏吼道:“你哪里也不许去!我…我不许你去!”
然而吕渊第一次松开了他的手,双目对视的瞬间,似乎彼此都看见了未来的日子,吕渊道:“乖乖在这里等…会有人来找你。”
“谁来找我?你想把我扔给谁?你…你给我站住!”见人已经转身,薛小召忙要下床追过去就被守在旁的斗篷人按住,力大无比,薛小召挣扎道:“吕渊!站住!吕渊!”
薛小召拼死和斗篷人强健的双臂搏斗著,大吵大闹满心都是无能为力的悲泣,又气又苦地看著那人打开门,日光倾泻斑斓旖旎的瞬间,吕渊的身影好似画里的陈年旧景,消失在了刺眼日光中。愣愣地停止挣扎,呆滞地看著那扇门被缓缓合上,仿佛刹那间让时光倒回到了花间堂,那扇被薛潘猛地关上的门……
这一次也是这样,他们都将他关在了门这边,以强硬的姿态、自私地从不问他的想法,就将他和他们生生隔开了一个界限,生与死的界限──
“王八羔子吕渊你放我出去啊!”
嵌山回廊忽猛地一震,便从中间断裂开来,横木台阶劈里啪啦落地烟尘四起,那些爬在回廊上的魏军不由得也跟著木阶摔下,纷纷呜呼哀哉骂骂咧咧揉著摔疼的部位,或不走运地直接脑袋著地即刻死去的不在少数。
封刀抬头看著那回廊尽头的身影,那人眯了眯眼看著尸横遍地的山谷,傲气得仿佛不是即将要身死的人,而是站在毁灭尽头的王者!
一上一下对视良久,目光中皆是电闪雷鸣,吕渊道:“以为你上来就闹著要人,看这两年你也学了些皮毛。”封刀淡淡道:“他不会有危险,而我的目的在你,於公於私,我都要提下你人头。”
“你还没资格入我眼!”吕渊冷冷一笑,长眸往浴血奋战的太子那方一斜,身影一跃竟踩著山石往太子那边掠去,封刀眉一拧,赶忙也追过去。吕渊越到黑衣少年头顶山石之上,y司刀从腰侧抢前而出,看准空隙在少年捅了一人的一瞬闪电般俯劈下来!
砍人砍得脑热的太子惊觉煞气飙窜,手上的剑c进玥人身体里没来得及拔开,另一只抬起便拍在袭来的刀锋上,鲜血四溅,竟也把y司刀拍开了去。少年闷哼一声,左手上出现长长一道刀痕,往外噗噗溢著血,白虎军纷纷冲上来保护太子,却皆倒在y司刀下。
风声忽起,一条人影由旁侧扑来,运起内气击向太子发动攻势的吕渊:“你的对手是我!”太子见势也朝人打去。吕渊全全没将这二打一的形势放在眼里,刀尖爆起花芒,冷冽狠辣诡谲非常,严密扣死封刀所有进路,又同时攻向太子。
封刀久攻不下,太子守己艰难,吕渊忽以令人r眼难以觉察的速度闪了几闪,身形毫不停滞,切入两人中间处,左右中指向两侧同时弹出,正中一刀一剑。封刀被这强悍的一弹给震得退後,严密的攻势则全给弹散。
吕渊脚尖勾起地上断矛,趁封刀退後的瞬间甩去,封刀偏身躲闪,吕渊错开剑锋一掌拍去,太子肩膀中掌狼狈跌到地上,爬起来又吐了一口血。
“可恶…”封刀咬牙,暗叫不好,冲上去阻止,却触电般往外飘跌。倒在地上时心中之骇然,分明没碰到吕渊,是吕渊竟练成了不可近身的先天真气?这分明是道家武学才有的啊!
见吕渊已经制住太子,封刀便抓过身便尸体上的剑、用上如水内力往那边掷去,看似轻柔却满带杀气,吕渊“锵”地一声打飞断剑,一瞬之间太子就游鱼般脱离吕渊掌控逃开了。
吕渊看了看太子,之後神色y沈的盯著封刀咬牙切齿道:“你倒是变得缠人了,也好,先杀了你,再解决那小子!”
一瞬间两把刀刃已闪电般击在一起,吕渊一声狂喝,y司刀布起一道光猛兽般攻击开来,封刀闷哼一声,往後疾退,手上催出一道如水气劲,硬往追来的紫色刀身撞去。吕渊心中略奇,只觉手中的刀一瞬之间浸如水中般绵软,但自己即刻运气无坚不璀的气劲将其打散,便对封刀这不入眼的小动作嗤之以鼻。
然就要劈向封刀眉眼,封刀人却像羽毛般飘了往外退去躲过刀路,人闪了几闪又运起刚刚被他轻视的绵软气劲,吕渊更是轻视,手上便想换了y柔力道打乱他逃跑套路。却让他预料落空,封刀气劲忽像狂风洪水般朝他攻来。
吕渊心中暗惊一声赶忙接招,顿时“叮叮当当”不绝於耳,然方才轻敌放松劲道已成大患,封刀追击,带起呼呼刀啸之声,那毫无征兆爆裂起的气劲把他打退三步,顿时觉得腑脏火辣起来,吐了一口血。不敢分神,封刀已至,那刀路仿佛化为水中泡影看不真切从左右攻来,背後又忽感劲风,竟是方才狼狈逃开的太子朝他背後砍来!
外侧是挡住他的重重魏军,躲闪间注意到里边山体竟是光滑得无法攀沿,看来两人是故意逼他来此,好封挡了他闪避的可能。唯有往前冲去!吕渊强提一口气,跃过足有四至五丈的高度,往上边跃过去,轻功著实吓人。
“僻啪”一声铁块碰撞的声响,起自下方。吕渊低头一观,一团黑影由下弹上,竟是一张,由一旁魏军发动,强弹上来,刚好笼罩著他所有逃路。吕渊一声冷哼,足尖点出正中边,借力往後一翻,刚好避过罩之危,刀剑化起一片光影,往身前和身後攻来的一刀一剑迎去。
一时间谁胜谁败不可知。
玥族人往这种冲来与企图围困魏军打做一团,魏军无暇他顾,吕渊又开始了一对二的阵势,一连串刀剑交鸣声中,吕渊挡开了一刀一剑,但还是避不了挨了几道气劲。
鲜血流下,然看太子和封刀的样子比他狼狈得多,浑身是血。玥人毕竟人少,几个魏军终於得著空隙往这边助阵,太子见势大喝一声,利剑恶龙般追来,大有玉石俱焚之狠辣,封刀瞬间封锁另一退路,朝他猛攻,眼看吕渊难以幸免,一人影忽从天而降,凌空下扑,那几个魏军瞬而鲜血四溅惨叫一声,倒地不起。
那人猛然著地震起尘埃翻飞,棕色的衣袂在夹著浓厚血腥味的微风里飘起,英武剑眉竖起,他怒气冲天举剑大喊一声:“想杀他,得问过我的剑!”
作家的话:
嗯嗯嗯,阿刀和小召要见面了要见面了~
☆、第四十四章 再见
封刀呼吸一窒,这一瞬间的怔愣被就吕渊一掌打飞来,封刀勉强稳住身形就见薛小召脸色青黑,显然是内功受了伤,但砍杀魏军还是如切菜一般麻利。
封刀这般一观心下焦急,然稳定心神,就听得太子在那边怒道:“薛小召,放下剑伏降,保你不死!别上天有路你不走, 地狱无门闯进来!”
“小召!”封刀几刀将冲过来的的玥人拍飞,“到这边来,我们不会伤你!”然薛小召复杂地看了他一眼,反手就将几个魏军砍倒在地,那几个魏军挣扎几番就不动弹了,薛小召微喘道:“不可能!”说著手上动作更是狠辣。
“小召!”封刀一时间被玥人缠住过不去,只能叫道,“我是来救你回去的!”吕渊正和太子打得不可开交,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尽是不屑,斜睨到薛小召脸色愈发难看:“回去…我还能回哪里去?”
封刀还想说什麽,几道刀光就呼啸而来,惊险闪过,薛小召摇摇头道:“你不懂,我已经有立场了,现在…”说著手上将剑捅入一魏军的心窝,“我是玥族圣子,我必须为我的子民而战!所以…”抽出长剑,上面鲜血淋漓,白虎军壮汉倒地,薛小召看著封刀的双眼道:“你现在是我的敌人!”说著长剑一挥,砍倒几个魏军就朝封刀冲来。
封刀如堕冰窟,心痛到了极点,脸色惨白如灰。那剑已击到他刀上,“当”地大响一声,不可分神,便咬牙运起内力一掌打向薛小召。
x口被拍,薛小召即刻感觉全身气脉逆转,本就两年未曾练武,之前解除封x时内功又受了重创,砍倒那些魏军已是此时极限,现在受封刀一掌,顿时吐出一口血沫来。
“小召!”封刀大惊,心惊明明控制了力道,怎会打得人吐血?又惊又悔伸手就要扶过他,脖子就横架上了一柄剑,听得薛小召道:“你一如既往地天真,这点倒没变。”封刀没有动作,只是静静地凝视他。
被无声凝视,薛小召竟不敢对视,只收紧了手里的剑、微颤著嗓音道:“只要你不作参和,我便不为难你。”却被封刀下一刻动作惊到了,只见他伸手握住剑刃,鲜血簌簌留下,那白皙手背青筋暴露,手上的剑已然弯曲!
忽然颈脖上传来钝痛,薛小召瞪大眼睛踉跄倒下,眼睁睁看著里地面越来越近,就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。
看著眼前人右眼上的疤痕、比起两年前愈加俊秀的面容、感觉著那人怜惜抚到他脸上的手,脑子里闪过无数温柔的画面,出了口只变作一句:“不要…不要杀他…”话没说完,汹涌困意洪水般袭了上来,努力撑起眼皮,最後还是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封刀点了薛小召的睡x,收起万千感慨与怜惜,眼神逐转清明:“对不住,我做得到的,仅仅是不让你看到那一幕。”赶回去时,封刀见岳无痕已经回到太子身边。
只见吕渊眼神游动身影一闪,太子出剑误扫了几个魏军,趁这空隙便被吕渊又打了一掌,岳无痕将太子护在身後和吕渊缠斗起来。
太子中掌後急退几步,脚步踉跄面色青黑,强行用长剑支地y郁地看著吕渊,显然太子状态已是强弩之末。
吕渊正一刀捣去,破开了岳无痕的剑气,刀光s在锋刃处,刀剑相触罡气大盛,两人见隙同时往对方身上出掌!双掌相击,吕渊闷哼一声急退三步,岳无痕则像断线风筝般往後抛飞,跌落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,骨头都发出了哢嚓声音,便痉挛抽搐地躺倒在地。
太子见吕渊持刀往这边走来,自己全身已经痛得几乎动弹不得,支剑站立已是极限,没缓过来又打,怕是凶险非常,想到这里脸色更是y郁。
封刀看准间隙朝吕渊攻去,吕渊冷哼一声,迎面就打,两人劲气迫荡,风声呼啸,竟有惹得天地变色的威势。
太子见暂无x命之忧便缓缓吐息起来,又呕出几缕血丝疼痛非常。玥人和魏军起初都想挤去帮厢,但都被两人的狠烈罡气震得吐血倒地,赶紧远离这毁天灭地的架势,退到河边两方悻悻对视,又喊打喊杀动起刀来。
打到现在两人都可能会在下一刻被对方杀死,现在拼得就是命。吕渊手上已经软麻无比,体内古怪y气如龙蛇翻腾一般要闯出来,气脉汹涌剧痛无比,但依旧不显示在脸上,只冷笑道:“你是非要杀我不可了?”
“我说了,於公於私都要取你人头!”封刀也是渐渐难支,然也不认输。
吕渊闻言两眼s出寒光,冷然道:“只怕你没这个命!”旋身抽刀攻起,气势带起的气流竟令四周的魏军和玥人吐血,皆伏倒在地接近崩溃的边缘。
太子扶著岳无痕,心惊吕渊邪佞的刀气竟可覆盖方圆数丈,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!瞧著那一人顶过千军万马的狠戾,看著四周血流成河尸横遍野,内心不禁泛起一片苍凉的感觉。
封刀见吕渊攻来的气势胜於千军万马,心中暗呼不妙,连忙退後闪避却迟了一步,被一刀砍中腰侧,在地上滚了几滚即刻跳开,一瞬之间那滚过的地已刻上了入地三尺的深深刀痕!
“你能做什麽?以为学了两年功夫,就可以改变你是个废物的事实?别做梦了!”吕渊咬牙大吼,飞身而起,一跃至六丈高,长刀向封刀头上狠戾一砍,好似一道电火劈在封刀迎面挡住的刀上,火花四s,“你是个只会躲在人後的蠢物!什麽都做不到的渣滓!一生如此!”封刀咬牙去挡,铿锵相击之声频频暴起,把两个人都给包裹在火光间一般。
“说话啊,蠢物!被吓得口不能言了麽!”吕渊大喝一声,双手持刀闪电劈下,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,众人感觉地都在震动,一个个都站不稳倒摔在地。
吕渊面前的土地竟笔直的裂开了一条长三丈两尺宽的长坑,赫然是他一刀威力所造成的後果!太子心惊,以为封刀就被这样被劈成了r泥,定睛一看,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,大气都不敢出──
被压入坑中的封刀,力气不敌吕渊之下,竟用肩肌夹住了y司刀!吕渊挑眉,拔刀拔不出,狰狞一笑双手压住刀柄往下压!
封刀满脸冷汗面色灰白,被疼痛和气劲所迫、闷哼一声跪了下去,吕渊更是猖狂大笑,抬脚就重重一踢,欲把封刀踹飞了去!可封刀巍然不动,闭著双眼口中默念。吕渊又踹几脚,脚踢在r体上沈闷的响声都让太子心凉,想去杀了吕渊,可周身骨头却像是移了位,让他动弹不得痛苦不堪。
吕渊低头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封刀,好似王者俯视著臣服的贱民,脚上更是用劲,仿佛要把封刀肝脏都要踢出,手上暗暗施力却依旧拔刀不出,心暗骂封刀这些年到底学了什麽东西,於是骂道:“不放?也好!”说著竟松了手,y司刀便直晃晃地卡在了封刀肩膀上。吕渊拿出一柄短小弯刀猛地朝封刀面门攻去:“这麽想死,我就成全你,去和花间堂那群死透的鬼作伴吧!”
那y司刀却弹了起来,吕渊惊诧之下堪堪闪过,反手接住刀柄,抬首已见封刀站起身来。太子见了,不由握紧了拳头。
封刀淡淡一笑,不顾肩上鲜血直流:“你说错了三点:其一,我不是废物。”说著刀如破空长水攻去,旁人g本无从捉刀势角度变化。
转眼间封刀已至眼前,吕渊心里奇道难道此人方才下跪时是在休憩?那刀连续变化了数次,吕渊接招,同时感到那边的内力如细水长流般涌来,正冷笑雕虫小技,那内力突然变成洪水猛兽攻击过来!而自己体内的气息像是得著呼应一般顿时暴涨浮动,体内气血翻涌暴动差点让吕渊喷血跪下。
吕渊咬牙,赶紧让两具刀身错开避了那奇怪气劲,向後连退七步站住了脚,但体内气息g本稳定不下来,要从四肢百骸里挣扎出来一般!
“其二,我至少能做一件事,就是杀了你。”封刀这一剑如水而无声,转瞬刺至离吕渊身体尺许之处,刚要再发内劲,加强剑势,封刀突然跟前一花,竟是吕渊转换了位置,只见那双眼睛冷凝著自己,寒芒一闪,长刀当x劈来。
忽而听到细微的破空声,吕渊听觉灵敏之极,反手打落飞箭,偏头看去竟是太子身旁那白脸侍卫。吕渊身体剧痛之余暗骂这人居然还能动弹,倒是自己下手太轻了罢!
那岳无痕则拼尽了力气捡起玥人的弓箭s来,将太子全全挡在身後。封刀一转长刀,劈在了吕渊手上,吕渊吃痛凶狠回击,两人越打越偏,靠近了岳无痕,吕渊就一脚踢去,岳无痕飞开且把後面十来个魏兵撞得倒地滚爬,足见方才那力气有多狠。
封刀被他打得手无还击之力连连後退,哪见刚刚气势!吕渊却是不安,总觉得封刀的步子奇怪!
按体内乱窜气息,欲打乱封刀奇怪的步调,终身一跃探足踏在一个魏兵头上,只听头骨爆裂一声,那魏兵七孔流血,又踏上另一魏兵头上,该魏兵虽极力挥刀躲闪,但吕渊脚法j妙,击散该魏兵的刀光,鞋底硬是踏在他的头上,魏兵立时身亡。吕渊借力一跃,离刀山剑更远。
视线所转之处却是一武官,那武官站在山石之上举弓对准了他,长剑呼啸而来,吕渊腾至半空已难改道,况且体内气息此时已成决堤之势,就被一箭s了栽下。一触地就咬牙将箭拔出来,甩手就朝那武官s去,武官眉心中箭即刻倒地。
就在那武官倒地同时,封刀疾袭而至打出数刀,吕渊应接不暇,拼尽最後力气一掌打向封刀心脉,封刀吐血,x前已被鲜血染红,赤目瞪著吕渊,呼吸一窒,弹出刚烈气劲,竟是自毁内功的招式!
吕渊连连後退,忽然止步,看著穿过自己腹部的长剑,转头看去,是太子喘著chu气手绽青筋、执剑将他捅穿,原来封刀一直将他往这边引!吕渊大怒,一掌就要盖到太子头上,腰侧又传来剧痛,吕渊遂又愣愣地看著从右腰穿过左腰的剑,是岳无痕从地上挣扎爬起给了他一剑!果真……是预谋好的!
吕渊吐血连连一声长啸,一人一掌,太子和岳无痕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摔出去、不省人事了。没得喘息,劲风又起,心窝上又剧痛无比,吕渊闷哼一声,抬首看著眼前的人。
封刀这一剑仿佛透支了来世的气劲一般死不松手,待吕渊眼神已然涣散七孔流血,才轻轻道:“你错的第三点…堂主和师兄们他们…他们的灵魂就在这里,和我一起……”
“好好待他…”最後扯起一丝力气,话语轻的散到了风中,吕渊浑身已是血人一个,缓缓闭上眼睛,没了气息。封刀松了刀柄退後一步,吕渊便跪下身子前倾,c在其x前心窝上的刀恰恰抵住了尸身,吕渊便没有倒在地上。
听著风中穿来阵阵的低泣和痛吟,封刀想起那玥人的传说──
神的灵体轻如鸿毛,他用泥巴捏成人,人体重如千金,大地是尘土,所以用土造人,人从尘土中来,所以舍不去身体,若要回到神的身边,要舍弃身体……
封刀看著满是血垢的吕渊,觉得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,吕渊没有倒在地上,没有办法回归尘土,神明不接受他…或者,他自己至死…都不愿承认自己是玥族的一人……
忽而x口顿痛得无法呼吸,眼前像是夜幕降临了一般,天地旋转,双眼一黑,封刀便扑地倒在吕渊身前失去了知觉。
☆、第四十五章 哀
太子被魏军扶起,抬首望著如血残阳,遍地横尸,到处都是一片苍凉的气息,仿佛如血苍穹都在哭泣,点缀著凄凄悲凉,那一声声的鸟啼,更是让他心惊。
拧眉喝道:“还有多少活的,绑过来!”聚集来的魏军五花大绑著十来人,太子推开搀扶著的魏兵,与周身卡擦作响的骨头抗争。五千魏兵被打得只剩六七百人,千余玥人最後也只有这十几人了,太子看著跪在面前的老弱病残,一时间心情复杂。
“殿下?杀是不杀?”武官禀道。
太子看著老人脸上沟壑里的血污如风干了的刻印,妇女绝望低泣时刻不忘护著自己圆润的腹部,稚龄的女孩儿把比自己小的男孩护在身後倔强地瞪著自己……
深深的疲惫席卷而来,太子闭上双眼缓缓背过身去,一甩袖,下一刻,响起了利器与r体相击的声音,随後是频频的落水声,就再没了声息。那河水呜咽激荡泛起红浪,又漫延出了更深的血色。
山林间忽有变数,七彩斑斓的浓雾凭空出现,从山林间往这边狂掠而来。魏兵皆惊,太子大吼迎战,刀剑铿锵亮起,那浓雾转瞬到了眼前,待看清那雾是什麽,众人惊诧得口不能言。
那是成千上万的彩色蝴蝶!
暮色之下,血水之上,大片大片的蝴蝶飘然落下,或撞在河中漂浮著的尸体上气绝而亡,或坠入水中卵石间挣扎扑腾;成群成片的蝴蝶如飞蛾扑火朝著河中尸体撞去,河流被彩纸般的蝴蝶点染得斑斓陆离!
蝴蝶一瞬铺满了半个河面,纷纷触碰到水中尸体就安静地蛰伏不再动弹,如一幅美丽而弥漫著惨烈悲情的画面,凄美得惊心动魄,让目睹的魏兵震撼得丧失言语。
满天的蝴蝶飘飞赴死,太子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,吼道:“阻止它们!”魏兵手忙脚乱地朝成群的蝴蝶大喊大叫,放下刀剑挥舞著树枝四处驱赶,可蝴蝶飞过扰乱的树枝、依旧似凤凰自焚般往血河撞去,魏兵纷纷悲叹。
太子想,这些灵物是抱定了与玥人陪葬的决心的,他人如何驱赶都改变不了,正要止住魏兵,忽见一只水墨纹路的大蝴蝶从空中翩翩落下,它翅膀扑腾,翻滚到山石下,受了伤挣扎几番,又扑腾著翅膀飞到一具靠在石头边的尸体肩上,像找到故乡一般安静地收起翅膀,不再动弹。太子看著蝴蝶和吕渊,心下叹息。
此时此刻日已黄昏,残阳如血,丹水如花,水声如泣。
一只杜鹃看著满山尸体,在枝头欢快啼血,在腥臭作恶的山风中唱旖旎心思血色黄昏,最後张开双翅飞向那虚无飘渺的天空。
这清晰到似乎可以触的黑暗,像疯狂的树枝一样纠结,薛小召就迷失在这样的黑暗中。
冷冽的风悉悉索索,y森得好像带来了说话的灵魂,天上无一丝星辰,让他无法分辨到底在何处,亦或上面的g本不是天空,也可能是灰蒙蒙的屋顶,他想不起是怎麽来的这地方。
毫无目的地走著,路变得愈来愈崎岖不平,当他意识到什麽时,似乎已经站在一座山顶之上。望著层层山峦,有黑烟从一个个深坑里冒出来,有隐隐的哭号声传来,薛小召大惊,飞奔下山前去救人。
下山後突然止步,因为他看见一个跪著的妇人,好象正在寻找一件东西,薛小召便走过去问道:“这位妇人,请问…”
脚下忽变成火海一片,薛小召急速後退,那妇人的破衣在燃烧,她的头是光秃的,眼球和鼻子的地方只有剩下的空洞。她在抓著那烧起大火的焦土,那火贴在她的手上,死r一直从她的手上掉下去,她整个人都在震动,大哭著说:“我要出去!我要出去!”
薛小召惊惧得无法言语,一怔愣间妇人爬到大火边缘,薛小召以为她就要抓过来了,此时一只全身是毛、眼睛在头深处的黑漆漆的庞然大物,扇著一对大的翅膀赶到他们这边。那翅膀上端好象是折断了的,它飞到妇人的旁边,犹如甩了一只小般把那妇人大力地推回坑中,妇人的尖叫声凄厉得都要穿破耳膜!
从没见过这等场景,薛小召冷汗涔涔心惊r跳地跑了开去,只想找到出了这鬼地方的路!跑著跑著仿若进入了隧道,四周暗黑,一种恐怖的味道迎面扑来,顿时感觉四处都是埋伏,危机四起,每走一步仿佛都比前一步更危险!
头顶有许多如巴掌一般大小的口子,正在急速地闪合,居然有许多雾状的人体从那小口进进出出,它们发出喊叫声,这些y森可怖的喊叫声充斥著耳畔。g本不晓得自己跑到哪里的薛小召面色惨白地後退一步,想往回头跑,来时的路已然消失,只剩冰冷墙壁。
走著走著路两旁出现了宽阔的两翼,眼目所及的尽都是一坑坑燃烧著的火。只见每个坑有四尺阔三尺深,形状如碗。惊惧之下望进火坑,瞪大眼睛,坑的中间竟是一个个的活人!薛小召大惊,莫不是进入了什麽魔教之地?
坑里的人仿若闻到了薛小召的气息一般,纷纷探出头往他这边爬来,那些人实在可怖!五官都烧得模糊不清,腐r一块块从骨骼上掉落下来,蹭在焦土上粘出一路r泥,没爬几步又摔了回去。薛小召惊惧地瞪大双眼,他已然肯定,这不是人间!哪有人肚子上内脏全无只剩骨骼还能活命的?!
转身拔腿就跑,然隧道却像是遥遥无尽头,忽地被两边枯手一抓,猛地摔倒在地滚了几滚扑到一个火坑边。懊恼跳起身来,就被眼前景象震住。
眼前的坑里,四壁好似嵌著硫磺般腥黄的y体,烧红了的碳团一般发著光,困著一个东西。火从坑底下烧上来把它包裹住,忽然间火又沈下去,留下余烬,它就变成了灰蒙蒙的一团,如肮脏不堪的抹布,腐烂的r犹如碎片般挂在它的骨骼上。灰色蠕虫在它的血r中爬进爬出,碎r被燃烧之後,就掉入坑底去了。本该是眼睛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两个空眼窝,那两个空洞的深窝却定定著看著他。
与那双眼睛对视,薛小召浑身颤抖著,它伸出爬满虫子的指骨颤巍巍地指向一个方向,仿若告诉他那边是出路一般。忽从地上伸出了锁链扣住了它骨架,往下拉咯得骨头卡卡作响,火又从它的脚开始著起,渐渐地上升,爬上他的身体,一直在燃烧,周而复始永无止境!薛小召看著它,惊觉了什麽般,猛地探身入坑伸手去拉!
感觉手里的骨架在剧烈地颤抖,薛小召知道这酷刑永无止境,便撕心裂肺地哭泣起来,充满绝望:“吕渊…是你吧?是你吧!我知道是你!我…我救你出去!抓著我的手我救你出去!”
骷髅形体里的雾蒙蒙的东西听得薛小召唤了一个人名,黑洞洞的眼窝里仿佛带上了许些神采,它用血r模糊的骨指抓住了薛小召,狠狠一推,薛小召就感觉整个人都被往後吸过去了!
薛小召绝望大叫:“吕渊!吕渊!师兄……”
猛地惊醒,怔愣地看著床顶雕花,之前麻痹的身躯现下传来剧痛,张口欲呼,嗓子已干,心血犹寒。那血漏泪滴的场景划过心际,心痛得好像多呼吸一刻、血都会流干。泪渐渐充斥了眼角,湿了枕巾,最後痛哭了起来。
终於,他在这个世间仅存拥有的一点东西,也残忍地在他面前轰然倒塌了。
作家的话:
唔,目测下一章或下下一章完结~
话说,是不是妹纸们都在考试所以没人和我说说话?真是有点受挫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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